自律神經失調的定義

顧明思義,自律神經失調就是自律神經系統病變,系統內部失去平衡。由於精神方面的因素引起了某種程度的身體疾患,常與壓力過大有關,又稱為壓力癥、管理癥。當自律神經承受來自外界壓力時,交感和副交感神經就會失去平衡,必須從間腦釋放大量的腦內荷爾蒙,來修復淩亂的自律神經。

長期的壓力很容易會造成自律神經失調,不過形成的病因還有很多,像平時吃的東西、睡覺的效果、我們的基因等,只要傳達到自律神經的中樞,就會在交感神經系統與副交感神經系統的相互作用下,引發功能性的病變。

自律神經失調的癥狀

自律神經如果失調的話,可能會引起多種現在普遍的病。去甲腎上腺素,是一種能讓交感神經反應的神經傳遞物質,交感神經只要異常緊張的話,甚至會導致心臟病、高血壓等。乙醯膽鹼,是一種能讓副交感神經反應的神經傳遞物質,副交感神經異常緊張的話,會導致氣管的收縮,消化液分泌過多。

其實我們的全身上下都有自律神經。如果被打亂的話,像心臟、腸、血管等器官都是受其影響的,它們的活動,也會變化多端,出現各種各樣的癥狀。小到發熱、焦慮、變胖、手腳冰涼、緊張,大到心悸、陽萎、呼吸困難、鼻炎、脫髮、腹痛等,幾乎全身都會受到一定的影響。

尤其像是業務、設計、工程、教師、作業員等類型的職業,自律神經失調的狀況最為明顯

自律神經失調容易對身體產生各種不同的危害。對於有慢性疼痛的人來說,嚴重性更是不言可喻。

根據統計有三分之二的慢性疼痛患者同時會有自律神經失調的困擾。因為疼痛而睡不好,因為睡不好而更疼痛,形成一個永無止境的惡性循環,很容易被大家所忽視。

這類慢性疼痛患者,如果長時間自律神經失調,更會為身體帶來多種危害更是不容小覷,例如:

1、引起健忘:自律神經引起的失眠便有常見健忘,這是由於失眠使腦功能活動受到影響所致。並且,失眠患者的注意力不能集中,更容易健忘。

2、引起衰老:現代研究證明,人的皮膚健美與其睡眠狀態密切相關。失眠患者神情黯然,眼圈黑暈,臉色晦暗,面頰有色斑,皮膚鬆弛皺褶。

3、引起肥胖:一般人以為睡眠好的人容易發胖,但研究結果恰好相反,每晚多睡一小時有助減肥,而長期睡眠不足者變胖的機會大大增加。

4、還會引發其他疾病:臨床資料表明,失眠引起的危害中最為嚴重的就是導致多種疾病的患病風險上升,如心臟病、高血壓、老年癡呆、更年期綜合癥以及抑鬱、焦慮障礙等。

失眠癥狀已經是現代人必須重視的問題,若長時間出現這種情況,後果不堪設想。

底下是長期失眠所引起的癥狀,如果符合下列5點以上,就需要立即求醫尋求解決方式

門診中最常觀察到的癥狀如下:

對睡眠品質不滿意
.上床後翻來覆去睡不著,往往需要躺30分鐘甚至更久才能入睡;
.夜裡醒來好幾次,多在2次以上,醒來之後很難再入睡;
.早上醒得早,比正常起床時間早醒30分鐘以上;
.總睡眠時間不足6.5小時;
.睡眠品質下降,醒來仍然感到困倦,感覺體力沒有恢復。

白天正常活動受到影響
.白天精神狀態不佳,感到困倦、疲勞,想睡覺;
.工作和學習時,難以集中精力,犯錯次數增加,記憶力下降;
.情緒上,感到緊張、不安、出現情緒低落或容易煩躁、發怒;
.社交、家務、職業或學習受影響等。

而失眠與睡眠障礙治療真的不難!

中醫也能治療失眠等相關睡眠障礙癥狀,運用「針灸把脈」與「廣仁鎮心湯」,讓您減少甚至停用安眠藥與抗憂鬱西藥…恢復該有的身心平衡。

廣仁堂與達仁堂運用傳統中藥來調理過度緊繃、亢奮的情緒,依據中醫藥的學理來調理體質;另外運用「鎮心湯」,多管其下,改變您的體質,調理平衡

不是單純以藥物來壓制癥狀;經過一系列的療程,很多患者就慢慢減少甚至停止安眠藥、抗憂鬱藥物等西藥的長期依賴,回歸到身體原始的平衡統合狀態,這就是身體原始自然和諧的狀態。

透過我們診治改善失眠狀況的患者都可以漸漸找回正常的睡眠品質,使用正確的方式將幫助您擺脫失眠的痛苦!

ER115ERFEF15廣仁堂達仁堂

01 我們,一點點變老… 皺紋深了,白發多了;腿腳慢了,身心累了。年復一年,為生計努力;日復一日,為生活打拼。 . 曾經,我們也是活潑的少年,我們也有無憂的童年。從小時候的單純,到長大后的成熟,經歷了太多的坎坎坷坷,見過了太多的是是非非。 .(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日子一天天過,時間一秒秒走,我們也一點點地老去。總恨歲月無情,感嘆時間飛快,一歲接一歲,一年又一年,腰桿不再挺直,肩膀日漸發酸。 人生的路,越走越順;抬起的腳,越走越穩。 在變老的路上,我們增長的是年齡,不變的是心態。 .(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02 在變老的路上,善待自己:忘記所有的煩惱,用樂觀的心態面對生活,用寬闊的心胸善待他人,不計較,不抱怨,開心過好每一天。 . 在變老的路上,善待自己:努力活成自己喜歡的樣子。不用在意別人的眼光,不必在乎別人的議論,活給自己看,才能笑的燦爛。 在變老的路上,善待自己:想愛就愛吧,想見就見吧。感情不怕告白,最怕等待;真心別怕辜負,就怕空白。 寧可做錯,也別錯過,至少證明自己擁有過。 . . 03 在變老的路上,善待自己: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理解不了你的人,就讓他不理解吧,凡事但求問心無愧。 . 在變老的路上,善待自己:傷心的過往,該忘的就忘掉,該放下的就放下吧,別在過去自己犯過的錯中悔恨,也別用別人的錯來懲罰自己,安心過好每一天,才重要。 在變老的路上,善待自己:前半生過去了,后半生在繼續,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該歇歇,一輩子只活一回,千萬別把自己委屈 +10我喜歡

陶詩秀   01   到了周六,洛杉磯早上的艷陽越發透亮了,百葉窗要融化似的。剛剛睡醒的馮艷怔怔地坐在床上,她想起了一件痛心疾首的事:今晚要跟丈夫請假。 馮艷覺得頭有點兒飄,星期五晚上是他們夫妻“例行公事”的日子。先生是那種要起來沒完沒了的男人,馮艷年近五十,身體著實有些吃不消。當年出嫁時母親悄悄跟她說,男人的身體最重要,這句話馮艷一直就沒弄明白。 馮艷起身下地,先生十年如一日地早起鍛鍊去了,家里瀰漫著一股怪怪的靜。馮艷走進衛生間,照了照鏡子,從前媽媽總說“我的燕子會越長越好看”,馮艷不信。 她不喜歡自己的名字,又古又土。直到上大學念了中文系,讀到一句動人的詩:“數枝幽艷濕啼紅”,才知這“艷”字其實也是惹人憐愛的。 說到星期六,是馮艷最敏感的日子。她來美國時,因為喜歡中文,一頭扎進了華文報紙,一干就是八年。錢掙得不多,可馮艷喜歡,平日里很自由。只是沒料想,夫妻倆的小日子卻越來越過不下去了。原因是報社的采訪多在周末,僑社那邊激情澎拜,馮艷的先生卻在家里等得咬牙。 馮艷的先生沒什么朋友,就喜歡看見馮艷在家,各不相干地做事,彼此聽見呼吸就成。尤其是周末,工作了五天,要好好在家享受,哪怕是上房補瓦、敲釘子弄墻。可馮艷的心卻不在家里,她總是先答應了好幾個飯局的記者會,還有各樣的演出、演講,都是她喜歡的,不忍心錯過。周末,對馮艷來說,除了工作,還是她生活里滋神養氣的甘泉。 馮艷的日子難過起來,她一面悄悄在電話里熱情地答應著,一面提心吊膽地思慮著如何對丈夫開口。先生下班回來,滿臉的興奮,一聽說馮艷周末要出門,頓然陰沉。兩個人并不大吵,但許久沒有話說,互相對抗著,家里如同結了霜。 一個星期只有五天,可前四天里夫妻倆都是余恨未消。到了周五,先生的目光回到了溫和,帶著一種渴詢,盼著馮艷能在家里過一個完整的周末。可是,可是今天這個周六,洛杉磯的作家協會特別從加拿大請來了一位名家,筆名叫流沙。莫名的,馮艷就是很想去參加今晚的這個文學演講會。 門開了,老公一身大汗地沖進來:“快看,我給你買了什么好東西?”原來是兩個花色對應的彩陶花盆。 馮艷知道那是從人家的車庫里買來的舊物,滲過水的花紋正是她的最愛。馮艷的心有些發熱,轉瞬又掠過一絲悲涼。她想起今晚的事,為什么夫妻相濡十幾年,卻總有一個心靈的死角是永遠無法相知的。 馮艷勤快地在屋里忙碌著,心里一直在掙扎:晚上要不要去?她幾乎沒有勇氣開口了。看到先生那樣喜悅地忙進忙出,煎熬了好一陣,嘆了一聲:算了,管他什么才子名作家,今晚就在家里剝花生煮八寶粥!心里這樣想著,又有隱隱的不甘。因為不打算去了,便霍然開口講給先生聽,以為可以得些褒獎。 先生卻沒有驚訝,沉思了一會兒說:“我倒很愿意你今天去的。”   02   臥房的更衣室里淡淡地有一層水氣,馮艷從浴缸里跳出來。天還沒黑,傍晚的斜陽透過紗簾灑在柔黃的木板地上,映著鏡子里光潔的胴體。 “今天穿什么好呢?”馮艷忽然想打扮一下自己。平時她出門采訪,只消五分鐘便脫下T恤的家居裝,換上一身衣鉤上早已配好的職業性綢衣長褲,臉上也是程序化地抹好了胭脂、口紅。 今天不是采訪,是赴一個文化沙龍,見的都是文友。馮艷竟鬼使神差地在箱子里找到一套舊衣裝,那是母親當年為她參加大學生演講比賽,特別做的一條藏黑長裙,上面是寬袖大襬的雪青短衫。就是這一身“五四青年”的風韻,讓馮艷贏回了獎杯。 車子在西南大道上疾駛,馮艷怕自己晚了。遠遠望見平時空曠的亞當斯馬克旅館前的停車坪竟泊滿了各樣的車子,馮艷不得已把車子靠在路邊。 旅館的長廊鋪了腥紅的暗花地毯,路過洗手間,馮艷忍不住去照了一下鏡子。她覺得自己今天比往日漂亮,也許是因為臺面上的那束玫瑰花。 演講是在一個小型的會議廳,已經坐滿。會長看見她尋尋覓覓,便在前面騰了一個位子。馮艷一抬頭,發現自己正坐在主講人的對面。燈光很暗,臺上的幾位嘉賓,左邊一位是本地著名的政論家,右邊那位也是她熟知的本地心理學家。只有中間這位是個陌生的中年男子,低著頭翻閱,額前有一縷不大常見的鬈發,想來他就是那位加拿大的專欄作家了。 會長開始介紹來賓,馮艷急忙彎腰找筆。她聽到會長的聲音:“這位就是名揚北美的政論作家流沙先生,其實他的本名叫周雅文!” 馮艷心里一驚:世上竟有這么多人叫“雅文”?她沒找到筆,悻悻地抬起頭。聚光燈下,她看到一張雕塑般的臉:鼻梁挺直、眼睛深陷,嘴唇是暗紅色的隆起,頎長的身軀坐在那里,彷彿隨時可以躍起。 馮艷有一點兒顫栗,眼前似真似幻,心臟突然有些抽搐。盡管時光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十年,但這張臉無論出現在任何地方,馮艷都認得出,哪怕他變成滿面胡須的七十老翁。 周雅文在掌聲中站起來,他相當高大,臉上是那種孩子般純情的笑。他沒有看見臺下就坐在第一排的馮艷。 馮艷無法讓自己回神專注,又不好起身離開。她的思緒如脫韁的野馬,心跳加速,只能任由往事慢慢從遠處的堤岸涌上來,喉嚨里說不清是苦是甜……   03   那是很多年前的一個下午,剛剛下過秋雨的空氣濕漉漉的,坐落在長安古城南側的北方大學喧鬧聲聲。校園的小徑上到處都是男孩子和女孩子的氣味,東操場上正在舉行新生入學的系際排球賽,是文科的中文系與歷史系一決雌雄。 那時的馮艷已經是大二學生,扎著小辮的她最愛看排球,又是自己系的男隊出戰,立在線外做忠實的啦啦隊。 沙場一片混戰,四局下來難分勝負。歷史系一向與中文系較勁,學術上好沖殺,政治上尤為激動敏感。這也便罷,演文藝節目都不肯服輸,這回,球場上又拚起來了。 最后一局是決定勝負,一錘子定音。開局中文系打得遙遙領先,歷史系的人馬狂躁中連連失手。眼看就剩下最后幾個球了,中文系一個發球大意碰在網下,球落入對方手中。 這時只見一個長手長腿的漢子捧著球,靜靜走到發球線外,一個突然轉身大臂掄起,那白色的球如離弦之箭,咚然落在對方場里,中文系竟無人有回接之力。下一次雖說有了準備,但那球卻愈發兇猛,竟連續發了五個,全場都傻了。 白色的球忽然滾在了馮艷的腳邊,那漢子過來撿球。馮艷看著有些面熟,卻也想不起。她脫口對他說:“再發一個球就贏了!” 漢子抬眼看了一下這個白里透紅的女生,目光里有些愣,還溢出幾分憐香惜玉的溫柔。最后的結果是他成了歷史系的英雄,中文系個個悲痛如喪考妣,唯有馮艷卻是顫顫的有一絲興奮和溫暖。 那場球賽之后,馮艷莫名地想見到他。有一次在學生餐廳排隊打飯,他正好就站在馮艷的身后。馮艷抑住心跳,只是回頭笑笑。 他卻與馮艷搭話:“那天打球,你怎么會希望我們贏?” 馮艷壓壓嗓子:“不是你們,是你!” 他吸了吸鼻子,抿抿嘴說:“謝謝,請問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馮艷。” 馮艷說完,發現他的眼神有些不對。他死命地撓頭,把馮艷叫到餐廳角落里的一個桌子邊,繼續問:“對不起,我想知道你媽媽是不是姓許?” 馮艷一驚:“是啊!” “你外婆家在渭北的許村?” “對呀!” “你的小名叫燕子?” “啊,你認識我?” “再想想,你外婆家的那個村頭小學,有個男孩每天放學保護你?” 馮艷想起來了,那是她最害怕想起的往事:“難道你是雅文哥?” “就是啊!你肯定認不出我了。我早就聽說你上大學了,我復讀了好幾年,今年也考上了!” 天哪,馮艷太高興了,她做夢也想不到,童年時的保護神如今會跟她在一個校園里,曾經的那個野男孩如今成了大帥哥。 夜里,校園的東操場很靜,馮艷獨自坐在臺階上。童年的往事像蓄積的河水,忽然間閘門打開,撞擊得她心里發痛……   04   那是1967年,在中學當老師的父親和母親要帶一批學生去北京“大串聯”。因為是免費旅行,他們要去好多地方,媽媽就把五歲的馮艷送到了渭河北岸鄉下的外婆家。 外婆的家立在村子的中央,三間漂亮的大瓦房。但外公是被鎮壓的“四清”分子,房子都貼了封條,不讓人住。一家人就在后院的房檐下搭了一間小草房住,冬冷夏熱,再加上年年拉出來批斗,外公已經中風癱倒,外婆的血壓也高得不能走路了。 馮艷是村子里唯一穿連衣裙的姑娘,她的裙子是那種碎花的泡泡紗,領子上鑲著白色的荷葉邊。馮艷穿著心愛的裙子在田梗上走,遠遠地就像一叢粉紅的桃花,勾起四野里各樣的眼睛。 她總是喜歡在下午的時候,看放學的孩子們到地里挑豬草,看那春天的草地上長出一叢一叢的小喇叭花。 那天,她正在拔狗尾巴草,一個大土塊忽然砸到腦袋上。回頭一看,是一群比她大好多的男孩子。他們每個人都握著土塊,正準備砸向她。 就聽一個男孩大聲喊:“趕走這個小反革命,趕走這個外來的野姑娘!” 馮艷嚇得趕緊往回跑,她的花裙子在風里飄起來。那些男孩子在后面大笑:“快看啊,她的粉紅屁股露出來了!” 馮艷好想媽媽,外公、外婆的病越來越重。她聽說附近有火車路,或者火車可以把她帶走?她在通往縣城的土路上走了一個上午,終于看見了火車路,但一直沒見到火車的影子。她決定躺在火車路上等,路邊的知了叫聲很大,好像要撐破云天,馮艷就在這叫聲里睡著了。 擔心馮艷出事的外婆終于說動了村頭小學校的校長,讓馮艷去上學。上學的第一天,馮艷怎么也沒想到,她的課堂竟然是一個露天的土臺子,沒有桌椅,也沒有屋頂。她更沒有想到的是,每天放學都有一群割豬草的男孩子舉著棗樹棍子要追打她。 奇怪的是,每天都提心吊膽的馮艷有一天忽然發現,后面沒人追趕她了。她使勁朝后看,這才發現有一個比她高一頭的男孩子,遠遠地走在她身后,手里拿著一桿紅纓槍。那男孩也不說話,就默默走著,真的就沒有男孩子敢過來。 后來幾次走近了,男孩不好意思,還在路邊采了一把狗尾巴花給馮艷。 馮艷問他:“你乍那么厲害?” 男孩低頭笑了笑說:“唉,我爸是解放軍里的團長,是咱村里最大的官。” 很快的,孩子們都知道有個叫雅文的男孩是馮艷的保護神,沒人拿棗棍了。卻有人送給馮艷曬干的紅棗,或者開嘴的石榴,還有人送給她漂亮公雞的尾巴毛。 馮艷的媽媽終于從城里回來了,馮艷正在村頭的白楊樹下吃雅文哥為她燒好的麻雀,滿嘴是泥,牙齒也染得黃黃的,身上已完全是鄉下女孩的打扮。媽媽一把摟過馮艷,眼淚在紅紅的眼睛里打轉。 告別許村的時候,馮艷跳上媽媽的自行車。很多人在村口向她招手,雅文哥就站在最高的那個土堆上看她。馮艷的鼻子里吸進一股鄉下人燒飯的炊煙,那煙里還混著雞糞、泥土的氣味。她的鼻子好酸,把臉貼在母親的后背。 很多年過去了,馮艷幾乎忘記了童年的那個許村,還有那個虎頭虎腦的雅文哥。世界早已翻天覆地,可她怎么也沒想到,那個老是給她采一把狗尾巴花的大男孩如今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她要失眠了。   05   又是一個春天,校園里比秋天時更熱鬧了。熱鬧的不是花花草草,而是校園里那些年齡不一、表情不一的男男女女。 馮艷的同學里有中央首長的女兒、有國民黨戰犯的后代,還有“黑五類”和“貧下中農”的子女。最好笑的是,有一天班上一個帥氣的小伙向大家介紹,他的父親正在導演莎士比亞的話劇《亨利六世》,另一位來自陜北鄉下的后生望著窗外的柳樹突然驚呼:“我終于知道什么是垂柳了,原來柳樹的葉子是朝下長的!” 快要念大三了,馮艷的班上忙著演話劇、辦刊物,系內系外交錯著各種短命的愛情。同學中有一位擅長在舞場獵艷的公子,每次去食堂吃飯,他的碗都被外系的男生砸扁。也有人經常來宣布誰跟誰已經有了關系,但可惜還沒發生的消息。 還有一位考試老是第一個交卷的男生天天悶著頭寫詩,竟然送給馮艷一本他手寫的詩集。晚上馮艷回去翻開,第一首詩叫《胸罩》,只有兩句:“你雖然擋得住美麗的乳房,卻擋不住狼一樣的眼睛!”嚇得馮艷一身冷汗。 馮艷因為年齡小,課外活動參加得少。她最大的樂趣就是去文科閱覽室看書,因為在閱覽室可以見到周雅文。 準確說,那文科閱覽室角落里的一張桌是屬于他們倆的。每天傍晚,周雅文總是先到一步,為馮艷占上那位子。他讀書快、記憶好,讓馮艷驚嘆。 有一天,他突然呆坐著,并不打算看書,只是靜靜地望著窗外。 馮艷小聲問:“你怎么了?” 原來是周雅文的父親病了,很嚴重的病。馮艷這才知道,周雅文的父親后來升到軍長,1976年因為站錯了隊,被關了監獄,身體徹底垮了。雅文打算請幾天假,去監獄看看。 臨走時,他把自己天天用的書包交給馮艷保管。趁著沒人,還大膽地摸了摸馮艷的頭發,囑咐說:“晚上別太用功!” 周雅文走的這幾天,馮艷的心一下空得難過起來。藍藍的艷陽天,卻覺得胸口喘不過氣來。黃昏時馮艷依舊把他的書包擺在對面,可是心情更加恍惚。馮艷這才發現,自己是有點兒愛上他了。 真可笑,為什么呀!就憑著他那幾許瞬間撩動的眼神?馮艷希望自己正常起來,但就是沒辦法再像從前一樣。 周日的黃昏,馮艷正要去教室,忽然有人敲門,竟然是周雅文!他笑著,有一點兒調皮,說:“想我了沒有?還我的書包吧!” 馮艷問他父親的病怎么樣,他說已經過了危險期,監獄答應保外就醫了。周雅文的眼光有些忽閃,出門時忽然從褲兜里掏出一個紅絨面的小盒子,說了聲:“謝你的!”臉色微微泛紅,趕緊拿了書包,囑馮艷待他出門后再打開。 馮艷平生第一次接收來自異性的禮物,打開來看,里面是一只純銀的手鐲。香港的手工,上面刻有一個美麗的小飛燕。還夾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給一個叫小燕子的女孩!” 那天晚上,馮艷的腦子又亂了,一直到天明。 轉眼就到了馮艷大學的最后一年,她和周雅文已很少坐在圖書館里看書,而是常常在月光里的城墻根下散步。周雅文喜歡講《圍城》里的唐曉芙,馮艷喜歡萊蒙托夫寫的《當代英雄》。周雅文喜歡大段背誦濟慈的詩,馮艷卻喜歡老爺爺泰戈爾。 但有一點他倆是共同的,就是坐在護城河的堤岸上,和聲唱蘇聯民歌,唱完《山楂樹》,又唱《紅梅花兒開》,有時笑,有時卻是淚流滿面。   06   馮艷畢業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校園里瀰漫著傷感與狂歡。那是一個秋葉飄零的季節,一個只屬于七七級畢業的冬天。 馮艷和周雅文忽然見面沒有話了,準確地說,是周雅文不肯講話了。蕭瑟的夜里,他們坐在學校東操場的水泥臺上,涼風掠過,沉默的空氣里彷彿鉛云浮動。 周雅文問:“畢業后你想去哪里?” 馮艷一陣興奮:“我想去一個大學教書,最好是一個新建的大學,那兒沒有太多的老教授!” 周雅文沒有笑,輕輕又問:“有沒有想過結婚這種事?” 馮艷禁不住大笑:“結婚?”她的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大柚子,“我不會結婚的,我媽說,她好像昨天才脫下婚紗,怎么這么快就輪到我?上個月我才剛剛二十歲,女人一結婚就會老的。” 周雅文好久沒說話,小聲自言自語:“是啊,你是不該結婚的。尤其不該跟我這樣快三十的男人結婚!” 這回,輪到馮艷不作聲了,她平生第一次思考“結婚”這兩個字。她從小喜歡異性的朋友,幼兒園的小床上,她和小男友分享午餐時藏下來的瘦肉。小學時的冬天,她搶著早上為大家生爐火,為的是見到數學特別好的那個男班長。中學她喜歡校樂隊的一個笛子手。 她很幸運,高中沒畢業就考進了大學,她已習慣了跟往事告別,好像她生來就懂得生命的轉瞬即逝,從來就不會有什么長久。如今,她也把雅文看作是自己生命過程里一個失而復得的朋友。她承認喜歡他,但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情。所謂婚姻,那是多么遙遠的事,甚至是褻瀆感情的事。 下雪了,馮艷躲在宿舍里趕抄畢業論文。有熟悉的敲門聲,是他!果然,那高大頎長的身影閃進來,卷著一股濕濕的涼氣。 周雅文凍紅的手握著一封信,他好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把信放在桌上,說:“我寫的詩,你別笑我!”說完,旋門而去。 馮艷怔在那里,感覺有些不尋常。周雅文向來專注在思想史的理性思考,從沒聽說他能寫詩。馮艷靠在床上,打開了信: 《別了》 今夜,我來看你, 其實是看剪碎的焰火 那年大雨初歇,我在你身后 一輪清月為證 短暫,像閃電的雨線 飄灑,如訣別的浪漫 春天過去了 難道秋也將過去? 時光如炬,月圓無期 我要在桂花樹下找你 馮艷在雪色的黃昏里,反復讀著這首詩,每個字是那樣干凈,無一處涂改,她感覺自己先就傾倒在那挺拔骨硬的手跡之中而迷戀不已。她喜歡這樣的詩,她忘了戴圍巾,拉開門,走到校園里去。雪花在頭上恣意融化,眼前忽然有凄寒的美麗。 在那個無人的排球網下,她聽見自己的心在咚咚地跳,眼淚卻無聲地流淌。不知過了多久,一雙大手圍過來,是周雅文。 她的眼睛有霜結的笑:“你的詩寫得真好!” “你說的可是真話?”他逼視著。馮艷用力點頭,柔密的頭發垂在周雅文的胸前。 他遙望遠方:“那我可要來找你了!”   07   馮艷最后一次見到周雅文,是在蕭瑟的渭水之濱,那河畔上矗立著馮艷報到的一所新建的師范院校。 周雅文走進土墻圍作的臨時校園時,幾乎全校的師生都看見他了。他一米八二,肩膀又寬,臉上的輪廓會讓人想到萊蒙托夫的《當代英雄》。正是下午,馮艷在跟一幫土里土氣的學生打排球,她穿著一件水紅的上衣,一點兒也不像個老師。 走進塵土飛揚的場子,學生們儼然把周雅文當作了他們老師的男朋友。周雅文也卷了袖子,打了幾個漂亮球,滿場歡呼。 那一晚,教工宿舍樓下的大電視前,學生們特地擺了兩張藤椅,他們知道新來的年輕老師喜歡看熱播的《小鹿純子》。 月兒升起來了,渭河畔的蘆葦在凄清的夜里嗚嗚地低聲吟唱著,拂面的柳枝一如唐朝的詩里那般纖柔。回省城的最后一班火車已經鳴笛,周雅文說這一夜他不想回去了。學校里還沒有建好招待所,每個老師的新家都只是一間宿舍,唯有馮艷的屋還空著一張床。 沒有多想,馮艷為周雅文準備好了床鋪,讓他躺下,自己則躺在另一張床上。 黑夜里沒有一點聲音,甚至聽不到風。馮艷努力壓低自己的喘息,她生平第一次覺得睡覺是如此困難。周雅文是睜著眼的,但他仰面躺著,一動也不動。宿舍的門是虛掩的,藉著一道走廊的光,馮艷看到了挺直的一副成熟男人健壯的身軀。她突然想過去擁抱、去撫摸。但這太可怕了,對她來說是多么陌生。她不敢,而他卻不能。 那一晚什么事也沒有發生,古城郊外的鄉間草木無聲。周雅文的臉仰面看著天花板,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是到了地老天荒,他站起身,靜默無言,悄然拉門,走進夜色里去。很久他才回來,開始沉沉睡去。馮艷木然地躺著,她并不知道這個男人對自己做了什么,她忽然淚流如注。 第二天,周雅文走了。揮手的時候,馮艷叫他好好念書。 馮艷沒想到,周雅文再就沒來。她隱隱聽說,周雅文去參加了《紅高粱》劇組的拍攝。 又是一個秋天,馮艷的學校搬家了,搬到了新建好的大校園。各個系的老師也會合了,馮艷的新鄰居是一位漂亮的外語系中年女老師。 中秋節的周末,馮艷忽然想回家看看母親。她好久沒有吃母親做的餃子,胃里好難受。只是她怎么也沒想到,就在她剛剛坐上去省城的班車,周雅文正好從另一輛車上下來。 周雅文下了車,問了路人,知道馮艷的學校不遠,可以走到。前面的路雖然有些上坡,但他喜歡運動,正好是個鍛鍊。 好些日子沒有見到馮艷了,周雅文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再來看她。馮艷太年輕了,還在貪玩期,但是周雅文眼看就要三十了。最重要的是,他已經決定大學畢業后,去南方的一個電影制片廠。眼前的岔路一旦分開,可能就永久分開了。 雅文心里隱隱不甘,他想要再見馮艷一面。 周雅文默想著,學校到了,沒什么好看的風景,只是些白楊樹“嘩啦嘩啦”地響。門房的老頭一聽說找馮艷,親自帶著周雅文走到一排教工宿舍樓前,喊了兩聲,沒人。正要回頭,隔壁的房門打開,一個秀美的中年女子走出來,說馮艷回省城看父母了。 老頭趕緊介紹:“劉老師,這是馮艷的大學同學!” 那位秀美的女老師抿嘴一笑:“那先請來我這里坐一下,歇一歇,我是馮艷的朋友!” 周雅文覺得有些累,沒有推托,就進了屋。待坐下,才發現這是一個獨居女人的家,一個非常女性的家。房間里洋溢著暖暖的粉色的幻覺,窗簾下似有香氣浮動。大姐給她張羅著茶水,說著馮艷在學校里的故事。 說著、說著,大姐開始講自己的故事。她小時候學過琴棋書畫,后來父母關去勞改營,她投靠親友來到這座城市。先嫁了一個老實的鉗工,只是婚后的第二年,丈夫就因一次工傷奪了生命。痛苦中她考進了這所學校讀書,因為成績好,最后被留下來任教。 周雅文聽她敘述著,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就是覺得好親近的感覺。因為有些餓,大姐便為他弄了許多飯菜。 吃了晚飯,大姐送周雅文去車站。沒想到最后班車剛剛開走,大姐就建議他回學校的招待所住一晚。 兩人走回了學校,天色已黑,管招待所的老張怎么也找不到。其實招待所就兩件空房,平日都鎖著,還沒有人來住過。 沒辦法,大姐叫周雅文先回她的屋里等。看到墻上掛著的小提琴,大姐急著取下來,吹了吹灰,開始深情地拉起來。那曲子也是雅文熟悉的,眼前的情景彷彿就是多年寡居的少婦為自己心愛的年輕人,演奏著塵封的旋律。 放下了琴,大姐抑制不住,光了腳,裙裾擺動,她要跳一段印度舞。周雅文有些沉醉,深夜里他不想離去。大姐還能用俄語給他念普希金早年的詩,讓周雅文更感動的是,那個瘦弱愛咳嗽的俄國老頭竟然能叫她熱淚橫流。 月光下,壓抑了很久的周雅文放任了自己。在粉紅色的床單上,有一雙暖流的手在導引他,他的生命開始顫栗。終于,他學會了勃發,一次又一次,他也學會了男人的偉岸。 恍惚中,他想起了自己長大后被招進一家清一色的女子工廠。在那里,他被上年紀的女人們包圍,開始了粗俗又快樂的性啟蒙。女人們在轟轟的機器旁,放肆地演說著床上的故事,有時故意推搡在他的身上。她們都是很好的人,寬懷慷慨,如大地般溫暖。 早晨,大姐為他準備了一包好吃的東西,送周雅文去車站。路上他們什么話都沒有,雅文知道,他再也不會來見馮艷了,他這次真的是告別了。   08   馮艷抓起手邊的一沓紙巾,來不及扯開,厚厚捂在臉上,好像是要摀住狂熱的心跳。多虧演講大廳里昏暗,沒人注意到她的失常。 馮艷的視線有些模糊,二十多年了,音訊全無的周雅文竟然鬼使神差,來到這墨西哥海灣,馮艷第一次害怕面對他。在聽眾提問的空隙中,馮艷悄悄退出門外,她看看表,應該回家了。 她心里有一點猶疑,要不要讓周雅文認出自己?因為她還有很重要的話想問他,也許,除了今天,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可是問了又能怎么樣?馮艷定了定神,她決定開車回家,丈夫一定在家里正數著墻上的秒針。 馮艷剛要轉身,大廳里的人潮從門里涌出來。幾個文友跟她打招呼,馮艷的腳步停了下來。她忽然有一個愿望,就是想再看一眼周雅文。 她站在暗處,注視著門內的人流。周雅文走出來了,他在與會長道別。他的身影籠著一層光,很像一個雕塑的剪影,然后他快步朝著馮艷的方向走過來。 馮艷忽然明白,自己的身后正是電梯,而周雅文今晚是住在這家酒店的。想躲開已來不及,馮艷就直直地站著,看著他一步步靠近。 周雅文大步走近電梯,他看見了一臉僵硬的馮艷,臉上溢出客氣的笑容。電梯門開,他請馮艷先進去,馮艷卻沒有動。 周雅文再看她一眼,突然如電擊一般,眉頭急皺、嘴巴抖開。他看見了眼前的這個女子穿著一套他永遠不會忘記的青衣長裙。 馮艷先開口了:“雅文哥,你好!”聲音雖低,卻真切如雷。 周雅文疾步上前,扳住馮艷的肩膀,叫道:“你是小燕子!” 馮艷眼角有些潮濕:“是我!” 兩個人就這樣站了良久,周雅文要馮艷到他的房間去,馮艷卻不肯。她提議坐自己的車,出去看看洛杉磯的夜景。 周雅文上了車,馮艷低頭為他清理腳前的雜物,柔細的毛發不小心掃在雅文的胸前。那感覺恍若回到了當年西北大學東操場的月夜,傳導給馮艷一縷震顫。 車子開上環城高速公路,路面寬闊稀靜,唯有兩旁的摩天高樓閃爍著夢一般迷離的燈火。 兩個人一時不知說什么好,還是馮艷先努力開口:“你后來為什么不回我的信呢?” 周雅文不想讓她知道真相:“畢業后好忙,拍了幾部電影,常常在外景地。你這些年都好嗎?” 馮艷使勁點點頭:“都好,是我想要的生活,二十八歲那年結了婚。對了,我們有一個寶貝兒子。” 周雅文一聲感嘆:“小燕子終于肯結婚了。真想去看看你的家,可惜明天一早就要上飛機。” 馮艷禁不住問他:“你怎么會在加拿大呢?” 周雅文看著前方:“說來話長。我到南方并不習慣,拍電影老是被槍斃,七年之癢的老婆又跟大款走了。那時候加拿大一個多元文化電視臺來聘我,一咬牙就去了溫哥華,為的是離開傷心地。” 馮艷又問:“再沒有結婚嗎?” 周雅文將目光收回,說:“年輕的時候很想結婚,現在快老了,反而不想結婚了。單身也許是更好的一種生活。” 馮艷笑了,笑得有些苦澀。她在想一個人的變化真大,當年最想結婚的人現在卻喜歡上單身。不過,她心里也是有些認同,結婚的代價的確很大,比如失去了很多自由。 忽然,周雅文轉頭問:“上大學的時候,你到底有沒有喜歡我?” 馮艷一怔,方向盤有些偏。到了這把年紀,她應該說真話。她點了點頭,算是一個肯定的回答。 周雅文又補上一句:“那你有沒有后悔過?” 馮艷以為他指的是當初的交往,就回答說:“沒有!” 周雅文慢悠悠地說:“我倒是有后悔。最后悔在那個渭河邊上的夜晚,沒有教會你做一個女人!” 他的話一點都不像開玩笑。夜幕里馮艷按下車窗,冷風進來。她鎮定了自己,然后笑著說:“你知道嗎?就是那個晚上,你讓我感懷一生!” 周雅文再沒出聲,車子轉了好久,空氣里有一絲絲的傷感。    09   馮艷將車子開回酒店,熄了火,身子還是靜止坐著。她的臉上有一層淡淡的光,掩藏著一種難言的喜悅。眼前的情景有點像青梅竹馬的重逢,也象是劫后余生的相見,馮艷想:從此知道了彼此的存在,就是人生之幸福。 這幸福早已超越了感官,如同陳年的老酒,放了這么久,竟不肯喝了。 周雅文轉過身來,對著馮艷:“就這樣告別嗎?” 馮艷故意放輕松:“送君千里,終有一別!”說罷伸出手來。 周雅文將她的手握住,卻沒有禮貌松開,舉到了自己的唇邊。馮艷沒有抽回來,就由他吻著。她心里相信,任何時候,“吻”都是人世間最美好的動作。只是她覺得這一刻,從手背到手心還有手指尖的骨頭,都似在綿綿細雨間化掉了。 周雅文抬起眼,對視著馮艷那依舊是從前純情小姑娘的目光,禁不住笑了:“有一句孟浪的話一定要對你說,否則你自己不知道。” 馮艷也笑了:“要說趕緊說,反正你也不能對我怎么樣!” “記住,無論這世上有多少男人愛你、無論你將來受傷還是孤獨,我永遠都是最愛你的那一個!” 馮艷的眼淚一下子涌出來。眼前的一切好像又回到了1967年那個寒冷的冬天,他走在她的身后,手里握著一把狗尾巴花。 兩個人走出車子,夜深了,風也涼了,馮艷的心卻沒有離合的悲傷。她想說:上帝是多么好,總能讓她看見心里想見的人,這就夠了!   10   馮艷回到家,已是過了午夜。后院的門并沒有鎖,壁爐上面的燈幽幽地亮著,先生已經睡了。 她沒有去衛生間洗漱,脫了外面的衣裙,悄然上床。 忽然,有一雙手伸過來,從背后擁過來。馮艷一驚:“你還沒睡?” “我知道你今天可能回來晚,無論多晚,我都要等你回來!” 馮艷小聲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回來晚?” 先生壓低了聲音:“我一早在報上,就看到了周雅文今天來演講的消息。” 作者簡介 陶詩秀,女,機關退休職員,現居重慶。 +10我喜歡

第二十四章 追逐女色 一九五○年時,加州奧蘭格地區小姐的媽媽接到了從洛杉磯打過來的一個電話,原因是休斯發現了她女兒刊登在《洛杉磯時報》上的一張照片,照片上她穿著泳裝,臉上掛著勝利的微笑,他想跟她商討有關簽約的事宜。 “我媽媽問我是不是想去,我說是,”海倫·維爾說。那時她方才十七歲,有著修長的大腿和滿頭的金發。經常有人告訴她,她看上去像特瑞摩爾。維爾補充說:“我當時很天真。” 體斯替她安排了一次面試。休斯告訴她,穿上“樸素的衣服,最好是黑的,不要戴什么珠寶”。到了見面的那一天,她和她的媽媽鉆進了一輛豪華轎車—那是休斯專程送到她家門口來的。轎車把她們送到了洛杉磯。議程的第一項是跟休斯的手下見面。他們想知道維爾的身高、三圍、還有體重,由于她即將升高中,他們想知道她“未來的目標”是什么。她想到好萊塢發展嗎?他們還問她:“為了成為影星,你愿意付出什么? 維爾說:“我并不知道他們的言下之意是什么…他們然說:‘好了,你有興趣跟影星們一起去出席首映式什么的嗎? 她的媽媽對那些問題顯然極不滿意。然后她們兩人葳送到廠攝影室,在那里,維爾穿上了緊身的黑毛衣和裙子,然后把頭金發都放了下來。然后又有人開車送他們到了高德溫電影工作室,他們走進一個辦公室,“那里除了一張木桌子跟幾張小椅子之外,一無所有,沒有一點漂亮的東西。(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在那里她們見到了四十四歲的休斯。他老是問維爾有關人生目標”之類的問題,“他很和善,長得也很好看。”維爾說。她承認,自己就“坐在那里,差不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最后,休斯告訴維爾說,他認為,首先她得完成自己的高中學業,在有了足夠的準備打算自己獨身闖天下的時候,再到他這量來,跟他簽約,隨后他就結束了這次會談。“看上去他不想讓我媽媽來左右我的事務。”維爾回憶道。 在即將離開之前,維爾的媽媽轉過身,看到“體斯正從門探出腦袋,盯著我們。”維爾說,“我們剛一出門,我媽媽就對我說:“得了,我知道他們在里面耍什么把戲了! “但我并不明白,我確實一無所知。”維爾笑道。 當五十年代的車輪滾滾而去時,休斯自己也已經年屆半百。他會更加關注那些小影星,和那些有潛力的“未來小影是”,而不是那些“名女人”。雷電華是他的名片,在休斯的監下,他的電影公司成了一個漂亮女星的生產流水線—而其中的絕大部分都是風姿絕代,紅顏傾城。(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那時女人只是一種炫耀的資本,”演員黛娜溫特記得,來嫁給了休斯的律師,格雷格·鮑澤。時代在改變,把女當作“玩偶”是一件時髦事,對于休斯來說,在與那么多的名女人”有了浪漫的邂逅之后,五十年代的日子簡直就像是一個盛大的狂歡會,到處都點綴著漂亮的女郎,而宴會上的每個人都似乎“志同道合”。他沉溺在女色之中,整個城市都樂聽到他的桃色新聞,但簡·匹特斯除外。“他唯一不愿談及的就是女人,雖然其中的很多在好萊塢已經廣為人知,而在那些散布小道消息的報社專欄里,到處有她們的名字。”這就是專欄作家雪拉,格拉漢姆的看法。 就算是為他服務了許多年的醫生,凡爾納,馬森的兒媳婦休斯也不愿放過。他是在一次家庭晚會上跟帕特麗夏·馬森結識的。當時她的丈夫,小凡爾納,馬森正好不在旁邊,休斯說“要是你厭倦了孩子的話,給我打電話。隨后他掏出了一張電話名片遞給她。 “我想他很可能是全美最大的混帳。”帕特麗夏記得用簽約來引誘年輕的女孩,這是休斯的慣用伎倆。而在此過程中,許多休斯的手下都扮演了說客的角色,他們的工作是:既要讓那些女郎留在休斯的身邊,又要保證她們每天都按照相應的安排“工作”,大約有幾十個女孩兒參加了休斯的“造星計劃”,但幾乎沒有人最后能成為明星。 霍華德對某些小影星的興趣完全是精神上的。看起來他只想要一個妹妹一一或者只是個女兒,他從來沒有過。當休斯在《游行》雜志的封面上發現薩莉·布里絲的照片時,她才剛剛十五歲。她只是一個涉世不深的少女,有著漂亮的棕色眼睛和深色的皮膚。通過紐約的一家戲劇公司,布里絲跟休斯簽下了合同,隨后,她得到了父母的許可,搬進了好萊塢。她跟休斯的助手們住在一起,休斯給她安排了戲劇研究課程和演藝訓練。 沒有什么浪漫的東西,我們之間就像是父女,霍華德看上去很有父性。”布里絲回憶說。有時休斯會帶布里絲出去吃飯她會把別人說的每一句話都向他重新轉述一遍。“我會很小心地發音,而他會看著我的嘴唇。”布里絲道。 由于對休斯那未曾診斷的病情一無所知,布里絲開始信,是休斯的聽覺問題導致了他那些經常性的奇異行為。他從那不能很清楚地聽到別人到底在對他說什么。“我知道,這讓人沮喪了。他告訴我說,他經常會發生耳鳴,對于像他這樣的注定了只能成功的男人來說,那真是太不幸了。” 布里絲最終得到了她的藝名:卡拉芭琳達。“他想讓我的名字聽起來更像是一個歐洲人,”布里絲說,她為休斯的雷電華公司出演了四部影片,但那是在九年的漫長等待之后。為此跟休斯之間經常發生激烈的爭吵,“他老是向我許諾,角色、電影,可我一部都沒有看到。一天他告訴我說他已經為我買下了一部電影,但我恰好知道,買下這部電影制作權的并不是他,我說:‘霍華德,你在撒謊。 “他說:“薩莉,把一個男人叫做騙子,這樣可不好。 “我說:‘霍華德,可撒謊更不好。” 他確實撒了謊。結果往往是,當那些女孩兒開始幡然醒悟時,卻發現她們自己已經深陷在他的圈套中了,其中就有吉娜盧洛布里基達。在她獲得羅馬小姐和意大利小姐的稱號之后,休斯在一本雜志上發現了她的玉照。她穿著一身比基尼,這在當時還是驚世駭俗之舉。 休斯的一個手下找到了她在羅馬的代表。一九五○年七月,盧洛布里基達來到了好萊塢,當時她的英語水平還很有。在那里休斯跟她正式簽約,隨后他派人將她護送到威爾士大道上的市政廳飯店,當時跟休斯一起工作的一個導演,杰瑞沃德透露說,休斯的手下告訴盧洛布里基達“在得到休斯先生的命令之前切勿離開飯店”。而休斯時不時地會在凌晨兩點出現,陪伴著盧洛布里基達到飯店的飯廳里去坐坐,在那里他會找來一支管弦樂隊,專門為他們兩個人演奏。整個舞池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一開始,已婚的盧洛布里基達完全被休斯迷住了。“我對自己說,‘這個高高黑黑的美國人,我會愛上他的。我差點就是了。 但她對體斯那些過多的防范實在難以適應。休斯讓杰弗喬納德派來了警衛,日夜在她房間門口守侯,這樣她就不能溜到外面去了。盧洛布里基達開始朝她的守衛扔東西,并用意大利語和她那些可憐巴巴的英語對他破口大罵。在六個星期之后,她收拾起了行裝,回到了意大利,一路上對休斯還是罵個不停。 休斯還有其他不少“異域的獵物”,像“英國的瑪麗蓮夢露”瑪拉·萊恩(她最終并沒有跟他簽約),和德國的尤蘇拉苔絲。休斯還專程派他的一個攝影師到羅馬去,為年輕的索菲亞·羅蘭拍照。但他并沒有提出要跟她簽合同。“他不喜歡她的鼻子,”杰弗·喬納德回憶說。 對于休斯來說,尋獵女色同樣令他著迷。他會把幾十本雜志堆在一起,一本一本地翻,碰上有他喜歡的女孩兒的照片,就撕下來。一九五三年五月,《生活》雜志上登出了印第安那州立大學學生沙麗莉康隆的照片。沒過幾天,她就同雷電華公司簽了約,一名攝影師專程來到了印第安那,隨后休斯又惠請沙麗莉同她母親一起去好萊塢面談,在與沃爾特·凱恩見面之后,她們又坐上了飛機,直飛拉斯維加斯,在那里,康隆見到了休斯,“他絕對帥。”沙麗莉說,她為休斯播放了她的歌帶錄音。 在休斯的陪同下,她同她的媽媽又在拉斯維加斯呆了六個月。 她最后一次見到休斯時,他帶她來到了沙漠旅館的停車揚上,讓她看日落,然后沙麗莉同她媽媽一道回到了洛杉磯,住在一所房子里面,接受歌藝培訓,她一連受了五年的培訓,并格遵守休斯組織的各種規定,包括不得與異性約會,時不時休斯會打電話過來跟她聊天,她總是在期待,期待著自己能出現在銀幕或者是舞臺上,休斯的手下總是告訴她,要耐△,最后她終于從她的聲樂教練那里得知,像她這樣已經跟休后簽約的年輕女孩兒數不勝數,所有的人都在等待,她永遠都忘不了這一天。 休斯還對汽車展、發型師聚會以及選美表演特別感興趣他還在電影上搜尋他的獵物,找出那些與眾不同的女孩兒。就蒙他的手下,朗·基斯勒曾經解釋的那樣,“有時他會打電話給映員,說:“我對那個坐在銀幕左上角第三張桌子上的女孩兒有興趣。’”隨后他在洛美因總部的那些手下就開始行動起來,四處探尋。 有時休斯會派他的一個攝影師去那個女孩兒的家鄉,給她拍照。通常這個任務會落在杰克·克里斯蒂的肩上。在五十年代初期,他曾經替休斯在五個星期里給十一個不同的女孩兒拍。休斯的助手,雷蒙德格林,布魯爾曾說,在所有拍了照的女孩兒中間,“每五十個人里可能有一兩個得到試鏡的機會。 興許每一百五十個里能有那么一個能得到專業的培訓。”整個流程是這樣的:要是休斯喜歡照片上的女孩兒,他會叫她來洛核,然后再次拍照,試鏡,有時也可能有機會同體斯見面,或者得到他打來的一個電話。然后,也許,是一張合同。 再然后,也許那些女孩們就會明白,現代的“宮廷后闈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通常他們有非常周密的計劃安排,不會讓其中的哪一個空閑。”朗基斯勒說。在她們的日常安排里,通常有戲劇菜、拍照片,在休斯的同意下也可能有特別安排的影片觀摩。 地們的中餐和晚餐都有休斯助手的陪同。 總的來說,最關鍵的一點是,休斯想把她們據為已有他不想讓她們在生命中有第二個男人。”喬納德解釋說。因休斯的手下是絕對禁止跟他的影星們有什么往來的,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循規蹈矩。 當時休斯的一名司機,鮑勃邁爾斯攜同雷電華的一名約女郎私奔,而那位女郎正是前任美國小姐亞軍維拉拉爾斯頓,即后來我們所熟悉的影星維拉·邁爾斯。休斯怒氣沖天他發出命令,今后凡是聘用司機,必須是同性戀,但這對于當時的年代來說,顯然太不現實了,喬納德說:“五十年代時有許多的同性戀都對此津津樂道。” 由于休斯的占有欲實在太瘋狂,沒有一個助手,甚至在漸漸增長的摩門教徒隊伍里也沒有人對那個私奔的司機有什么量詞,那種誘惑不是他所能夠抵御的,他們說。 除了源源不斷地從斯堪的納維亞引進異國尤物之外,休斯還制定了一整套的規矩,來教導他三宮六院的嬪妃們該如何護和保養自己。比如說,每天休斯只允許那些女孩兒吃一個冰激凌蛋筒。與此同時,當助手們開車時,決不能讓那些女孩兒受了“震蕩”,“他告訴我們,要是路上有類似的障礙物時,立即緩行至每小時兩英里。”基斯勒說。休斯堅持讓他們嚴格守此類規定,因為他相信,像這種突然的運動跟重力結合在起,會把女孩兒的胸肌拉傷。除此之外,任何人不得告訴女孩幾說“可能有其他(像她們這樣的)人跟休斯電影廠簽約° 有時休斯還會親自分發“美容須知”,像如何睡覺(著時別動頭頸,以防止皺紋)以及關于乳房保養的要點等等對于一些女孩兒,休斯還特地制定了相關規定。有時休斯要求她們停止刮腿毛,對于一個胸部發育“優秀”的十五歲的少女,休斯吩咐說,必須“隨時隨地都戴上胸罩”,有關的食是因人而異,主要是看體新到底打不打算跟她睡覺,“我總能分毫不爽的說出他會跟哪個女孩兒上床,”一個跟了體很多年的助手說,“休斯討厭跟有異味的女人睡覺,因此他不會讓她們食用任何豬肉制品。” 在開始時,所有的女人都會被送到牙醫那里接受檢查。休的手頭上擁有大量的資料,上面記錄著他的女郎們的牙醫預和診斷治療情況,這些資料還向我們顯示,在牙醫那里,X檢查是必須要做的,“他總是要求女人變得完美。”休斯的一手下解釋說。 他還派人二十四小時對那些女郎進行監視,盡管她們對此無所知。有時他還竊聽她們的電話,她們的一舉一動都被詳記錄在一個日記本里,由洛美因總部整理收藏,那些日記本同樣記載著休斯的各種指示 一份典型的記錄是這樣的 晚上十二點四十分早晨值班人員應在早上七點三十分給X小姐)打一個電話,告訴她你是從休斯先生的辦公室里打過來的,你非常想為她拍一些照片,并讓她跟我們的演藝教練起工作。告訴她我們即將拍攝某部影片,或者有一個角色載許我們可以讓她出演……整整一天讓她在我們完全的控制之中。我希望她在下午晚些時候會有空,因此我可以見到她于萬別告訴她,別告訴她我將見她。告訴她我們會派一輛車接她。 休斯在落日大道上有一間小金屋一一事實上,那是沃爾特凱恩的套房,它就座落在保羅·何塞的照相館樓上。何塞以他明星們拍的彩照而著名,而何塞的照相館事實上成為了休斯情報組織”的分部,華菜士,希維爾是照相館的主拍,“當斯不在時,我們習慣稱他為‘老爹’,我們會說:‘我不知道今天老爹會把誰送到這里來。”希維爾回憶說,六七十年代時,他在眾多的彩色攝影師中一枝獨秀,獨占鰲頭。 來拍照的女郎都穿著衣服—霍華德不想要裸照。但他喜歡看到女人的乳房,他還喜歡側身照,因為這樣能充分表現女人的胸部輪廓,不少照片拍完就算完了,但也有一些被休斯有凱恩留在了房間里,獨自欣賞。 就像喬納德和休斯其他的助手們所說的那樣,有些女郎的媽媽委實很厲害,她們硬把自己的女兒推到休斯的大腿上。就像那個胸脯豐滿的十五歲的少女的媽媽,她“絞盡腦汁把他們往一起撮合”,但一旦休斯跟那個少女在棕櫚泉上了床,那個母親就開始纏住她不放。“她尖叫著:你這個王八蛋!我要起訴你!”喬納德回憶說。然后,休斯答應給她錢作為補償,有消息說那筆賠金高達一百萬。 一九五二年冬天,菲麗絲·阿普里蓋特接到了雷電華電影公司打過來的電話。那年她才十九歲,住在佛羅里達。她去拉斯維加斯出演一出滑稽劇時拍了些劇照,結果讓霍華德休斯發現了,有興趣去參加試鏡嗎,休斯問,休斯派了一個攝影師去為她拍照。去為她拍照。 他們要我穿上緊身毛衣和緊身裙,”非麗絲記得。“他們又叫我轉過身,拍一張側身照,然后站直,對了,還有,他們還告訴我不要化妝,我的皮膚很黑。” 休斯喜歡那些照片。隨后阿普里蓋特被接到了洛杉磯,在威斯特伍德莊園里安家落戶。“我沒事就只能在那里干坐著,我不是一個閑得住的人,我開始抱怨。”幾個星期過去了。每天除了逛商場買東西,她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干,當然這些花的g是休斯的錢。隨后,有人通知她,要她收拾起行裝,趕去拉維加斯,那里休斯已經為她在沙漠飯店包下了套房。然后她次被閑置起來。 一九五三年四月,她被助手們悄悄地送進了休斯的房間。 我想穿戴一下。”阿普里蓋特說。她當時只穿著一條普通的燈絨褲,一件毛衣,還有一雙白色的軟拖鞋,“我不會化妝的。”然后她就發現自己已經坐在體斯的對面了,他當時已有四十七歲。 那天晚上,他帶著她一起出去吃晚飯,接下來的兩個星期是如此,“我們在城里看了每一場演出,他總是有最前排的座位,不管是在沙漠飯店、在雷鳥飯店、還是在前線飯店。我們就這樣一場一場地看過去,有時同樣的演出也會再看一遍。” 然后休斯派人把阿普里蓋特送回了洛杉磯。她開始了她的藝培訓,教他的是佛羅倫斯·恩萊特,她還經常在晚上接到體斯的電話,他看上去總是對她的一舉一動了解得一清二楚,我最后認識到,很可能在飯店里的每一個人都是間諜。”阿普里蓋特說。 在飯店里呆了一年之后,阿普里蓋特又搬到了貝弗利山的一間套房里,是休斯付的房租,她還繼續從休斯那里接到支票,雖然她從來沒有在雷電華的電影里擔任過什么角色,她的訓課還在繼續著,休斯還安排了不少影片讓她觀摩,在他們認識九個月之后,他們之間有了性關系。 “這是雙方的事情,”菲麗絲說,來時她曾經結過婚。“時成熟了,這也讓人快樂,別相信那些傳言,什么陽痿什么的,他很好,有時我們能連續做半個小時。” 她補充說:“現在回想起來,他的精力確實很旺盛,這也許是藥物的緣故吧。他有背痛,因此一直在服藥,所以高潮來得也相應晚一點。”休斯晚上睡覺時總喜歡開一盞燈。他會同阿普里蓋特談及他以前的女朋友。他承認說,好幾次,為了眼女人上床,他不得不使用一些策略:他會假裝著想跟她們結婚。“在好萊塢的一座山上,有一個教堂,他會帶著那些女孩到那里,兩人走在月光下。然后他會打開一本書,從里面該道:“以上帝為證,我將娶你。這樣,那些女孩兒就會感到安全,因此就同意跟他上床了。” “那時仍有一種說法,說在婚前跟異性有性行為是一種罪惡。”菲麗絲記得。 她同時還看到了休斯的另一方面,而在平時他是想竭力隱藏這一點的:那就是他的熱忱。“他為許多人支付過醫藥費他經常在報紙上或者是在好萊塢聽說那些人的不幸遭遇,隨后便做出妥善安排,照料他們,他喜歡做這種事情。” 阿普里蓋特有一個妹妹,因為一次嚴重摔傷而落下了終生難愈的痼疾,為此,休斯為她提供了最好的醫生和醫療設備。 我媽媽從來沒有忘記過他為我們做的一切。”菲麗絲說隨著阿普里蓋特在一九五五的成婚,他們之間的關系也結束了,但直到六十年代,他們之間還保持著電話聯絡。菲麗絲回憶說,在休斯與簡·匹特斯結婚之前,他還給她打了電話他說:‘我終于要結婚了。”我笑了起來,嘲弄他:“你說的是真的呢,還是在小教堂前的那種?’然后他也笑了,覺得那真是很有趣,因為以前他已經做過那么多次了。我告訴他:“開心一點,我希望你快樂。 但自從跟休斯簽下為期七年的合同的那一天起,喬伊絲泰勒就沒有得到過快樂,那時她才十五歲。雖然年紀小,可在夜總會的歌舞表演里,她也算得上是一個老演員了。她曾經在沃爾特·溫徹爾的電視脫口秀節目上表演過唱歌,電視上的泰著裙子、汗衫、還有短襪。當節目結束時,溫徹爾接到了爾特凱恩打過來的電話,電話里他說:“霍華德休斯要喬絲。”隔了一陣子的一天下午,她在洛杉磯見到了休斯。“沒么可奇怪的,”泰勒說,她發現休斯“有魅力、和藹、親切切都很正常。”作為雷電華電影公司的老板,他同時還應給她角色演。而他們的第二次見面是在某一天的凌晨,地點在薩繆爾·高德溫電影棚,里面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泰勒走了進去。她發現霍華德正“站在黑暗中,旁邊有一多燈”。他伸出手,示意她坐下來。她就座了—正好發現原來自己就坐在燈光的正中間,休斯坐在她的對面,可燈沖著地,她什么都看不見,他遞給她一支筆。“突然間我覺得很不舒服。” 在簽下合同之后,泰勒抬起頭。“我看到了他的眼睛,它們又黑又嚇人,看上去它們好像是在說:你欠我,你是我的。”泰勒從攝影棚里跑了出去,只回了一次頭。“霍華德休斯已經不見了。” 她就此下榻在威斯特伍德莊園飯店,但她不想獨自生活在里,因此休斯帶來了她的媽媽和姐妹,最后整個家都搬到了貝爾埃。休斯不允許泰勒跟別人約會,或者安排其他的活動。每天早晨,我醒過來,就發現自己的一天已經被排滿了。每分鐘都擠得滿滿的,我去上演藝課,晚上看霍華德·體斯強電我看的那些電影,只有我一個人,在頭六個或者是九個月果,我的生活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泰勒還經歷了一次精神潰,休斯送來了天堂的福音鳥,“那是他給我的鮮花。 休斯還同她的媽媽結成了聯盟,一起對付她,這使她憤,她媽媽總是鼓勵她跟休斯一起出去,在女伴的陪同下,她同休斯一道先去了棕櫚泉,隨后又去了佛羅里達。在那里,休斯對她大為光火,因為她一頭扎到了游泳池里。“等我從水面上浮出來的時候,他正在大喊大叫。”泰勒回憶說。休斯對她做的一切覺得無法想象:這樣扎下去很容易就會使乳房受傷的 泰勒從來就沒有跟休斯有過性關系。“我太恨他了。”有一次他碰了一下她的肩。泰勒對當時的情形依然記憶如新:“我對他喊:‘不!別再碰我!永遠別碰我!””他再也沒有碰過她。 泰勒回憶說,有一次,休斯告訴她:“我跟所有的人都在下棋。”他解釋說:“下棋的時候,你總是在觀察,你到底能把對方控制多久。” 就像精神病專家杰弗雷·施沃茲和安東尼·迪艾克里特指出的那樣,霍華德對女性的收藏只是他強迫性失調癥的最不為人知的一個方面。“他是一個收藏家,”迪艾克里特回憶說,從他父親那里,安東尼了解到,休斯對飛機、汽車、經理、還有女人都有著特殊的收藏癖好。“就像收集飛機一樣,他是被迫著去收集女人的。但他不知道得到那些女人之后該怎么辦,這是他經常碰到的一個問題,在別的事情上也一樣。二戰后有次,體斯從海外聘用了一大幫德國科學家,但等到他們來到美國之后,卻讓他們碌碌無為地杲了好幾年,對于他來說,只要他們在那里,一切就已經足夠了。” 該如何解釋休斯生命中無窮無盡、各式各樣的女人,和他那眾多的未婚妻呢?施沃茲相信,休斯這樣做的目的,只是為了重溫舊夢,為了重新體驗他母親賦予他的全心全意的無與倫比的愛,為此他簡直就是喪心病狂。“當阿倫娜在強追癥的要使下一遍又一遍地檢查著小休斯的身體、溫度和他的一舉一的時候,事實上她正在跟她那個漂亮的兒子發生精神性關系霍華德對那種強烈的愛逐漸產生了依賴。因此,在他剩余的生中,他換了一個又一個的情人,試圖找回那種愛,那種從他的身上體味到的無所不在的愛。” 在研究了三百份關于“霍華德的女人”的記錄檔案和監視告之后,雷蒙德…弗勒醫生已經得到了自己的結論。在他對斯的精神解剖中,弗勒醫生相信,就像其他許多超級富翁一舉,休斯是一個瘋狂的女性收藏者,一旦她們為他所有,他就不再把她們當作人,而抱著一種冷酷、精明和完全置身事外的蘇度來看待她們。弗勒說,就像利茲泰勒對鉆石,和阿爾弗菜德·凡德比爾特對白蘭地一樣,這些女人只是休斯的收藏品。地們“屬于休斯”。 弗勒又補充說:“我總是認為,在休斯對女孩兒的收集和對飛機的收集之間,總具有一種對應的關系:那些女孩兒像飛機一樣二十四小時有人看守,與此同時她們也像飛機那樣在遺忘中漸漸老去。” 他也許會充滿激情地跟她們共同生活幾天,然后就悄悄地退出這場游戲。但那些女孩們則永遠充滿期望地在那里等待,等著那個“他萬一再次需要她們’的時候的到來。” 有時休斯對女孩兒的瘋狂追逐已經到了某種可笑的程度。九五三年的春天,《隱私》雜志刊登了一篇文章,講述了體斯跟他的小影星們的故事,其中的題目就是:公眾色狼第一號。在文章中,休斯的“同事”透露說,“據最新統計”,休斯在洛杉磯已經藏有“一百六十四個女朋友”了。與此同時,這當時最著名的丑聞雜志還推測說,休斯可能有“戀母情結”。 在雜志出版的當天,休斯的手下們就接到了命令,把這個城市里所有他們能夠找到的印本都買下來。 +10我喜歡


溪湖自律神經失調治療推薦醫師雲林胃脹胃痛有效治療方式
彰化腸躁症平價好的醫師 員林強迫症治療推薦醫師 雲林胸痛治療藥物鹿港腸躁症中醫門診 雲林耳鳴中醫治療 南投胃脹胃痛中醫門診和美睡覺一直醒中醫治療 和美強迫症中醫門診 雲林胸痛自律神經失調治療埔里頻尿平價好的醫師 雲林頻尿治療藥物 埔里胃食道逆流有效治療方式雲林抑鬱症治療藥物 彰化頭麻手麻腳麻平價好的醫師 雲林臆球症推薦中醫

arrow
arrow
    創作者介紹
    創作者 y4ewt8zs 的頭像
    y4ewt8zs

    陳彥奇焦點購物新聞

    y4ewt8zs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